北宋时期,温州港的商船载着瓯窑青瓷远航波斯湾;现代温州,高新技术企业在“一带一路”建设中以创新胆识续写商业传奇。千年间一脉相承不变的,是温州人以义取利的契约精神、以小博大的商业智慧、风险共担的抱团意识、吃苦耐劳的拼搏劲头,以及“敢为天下先”的奋斗信念。
穿越千年开拓的时光,走过百年开埠的艰辛,奋斗在改革开放的征途中……勤勉、敢闯、智慧的温州人书写了一部宏大的传奇史诗。这背后蕴藏着何种精神内核?
5月23日下午,黄鹤之星特训营“温州行”最后一站,学员们来到位于温州市鹿城区市民中心的世界温州人博物馆,在这里,大家寻找到了答案:温州地域文化、商业实践与时代使命交融形成了“三维立体文化基因图谱”,让“温州精神”“温州模式”有了更为具象的展现,世界温州人,已不仅仅是一个群体的概念,更成为一个品牌、一种象征、一脉文化传承。
01
时代的弄潮儿
走向世界的温州人
世界温州人博物馆成立于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经过精心筹备,于2018年11月正式对外开放。博物馆面积共3500平方米,分为一楼的入口大厅,二楼的基本陈列展厅和数字厅。
凝聚各方力量,博物馆汇集的千余件展品见证了温州人千百年来砥砺奋进的光辉历程:以群像体现行业变迁,以个体展示独特经历,人物故事与时代背景互相结合,历史脉络与时代特征互相印证,诉说着温州人“商行天下、智行天下、善行天下”的文化记忆。博物馆不仅是展示温州人文精髓的窗口,更是世界温州人的情感地标和精神家园,一件件由民间捐赠、收集而来的珍贵展品和历史照片,将温州人纵横千百年的传奇故事娓娓道来。
穿越商帮文脉与侨乡记忆的时空长廊,学员们走进主题为“弄潮儿——走向世界的温州人”展厅,巨幅“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红日出海,飞鸟映霞光”的油画映入眼帘。
“温州人是一群劈波斩浪的弄潮勇士,是一群走南闯北的平民英雄,是一群有胆有识的时代精英,更是一群有情有义的热血儿女。”
讲解员介绍,世界温州人博物馆是中国首个聚焦温州人群体精神的专题博物馆,全面展示了温州人从本土到全球的奋斗历程。“展览分为‘千年潮起’‘百年潮涌’‘时代潮头’三个单元,分别讲述了历史上的温州文化发展和早期海上先驱、清末民国时期的社会变迁与华侨历史,以及改革开放40年来温州人的现代成就。”
02
千年潮起:
闯荡世界的海上先驱
温州古称东瓯,唐朝史称温州,因“虽隆冬而恒燠”的温润气候得名。“温州地处闽浙交界,一面临海,三面靠山,‘七山二水一分田’地理环境迫使温州人面朝大海,寻求开拓生存之路,秉持经世致用的理念,重商精工,勇于尝试,善于合作,形成了个性独特的方言和文化,出现了一批闯荡世界的海上先驱。”
通江达海的温州是千年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古代温州不仅渔、盐等海洋产业发达,而且还是漆器、陶瓷、丝织品、蠲纸等工艺外销产品的生产基地,“其货纤靡,其人多贾”,种类丰富、品质精良的外销品成为这座千年商港发展的重要支撑。
奇秀的永嘉山水孕育出富有灵性的佛道气象,使东瓯文化呈现“先佛后儒”的文化现象。温州最早被著录的著作就是唐代永嘉大师玄觉的《证道歌》。他的禅学思想强化入世,具有功利主义色彩,启发了后来的永嘉学派,他们对后世温州经济文化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学员们边走边了解,一个个响亮的名字掠过眼前:永嘉学派的集大成者叶适,定居海外的华侨先驱周伫,记录海外各国山川风物社会经济的周去非……温州文化蔚为大观,一批闯荡世界的海上先驱述说着“一片繁华海上头”的盛况。
百年潮涌:
温州为中国最早
步入近代文明的地区之一
“明朝海禁,清初迁界,闭关锁国的政策一度使温州海外贸易处于停顿状态,但茫茫大海终究挡不住西方列强的船坚炮利。”讲解员介绍,19世纪末,《中英烟台条约》签订,增设温州等四处为通商口岸,此后,瓯海关和英国领事馆建立,温州港正式对外开放,温州社会经济由此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
通商轮舶达沪闽,四方之物无不得。学员们一睹温州开埠后的巨变:维新思潮中的各界英才、实业初兴时的工商名流、远赴海外谋生的华侨先行者,为温州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谱写了一首恢宏壮丽的强国篇章。
随着温州开埠,其成为中国近代重要的通商口岸,在内忧外患的冲击和中西文化的碰撞过程中,温州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开始积极寻求富强之路,他们通过学习西方先进文化,传播西学,相继建立了新式学校、医院、报刊和邮电,温州成为中国最早步入近代文明的地区之一。清末民初,温州府商务分会成立,各地兴起了办厂热潮。
“温州重视教育启蒙,不仅出了中国微分几何学派创始人、数学家苏步青,还出了当代文学家、教育家、国学大师南怀瑾,可谓人杰地灵。”展柜前,学员们认真浏览了南怀瑾家书,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丈量着温州人文历史的厚度。
时代潮头:
敢吃第一口、敢迈第一步
瓯江潮水连海平,改革惊雷破空鸣。温州,这座枕山面海的浙南之城,在改革开放的时代浪潮中勇立潮头,以敢为人先的胆魄书写了一部激荡人心的奋斗史诗。
1978年的春雷唤醒了这片被计划经济束缚的土地,当中国大多数地区仍在观望时,温州人已用纽扣、皮鞋、打火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商品,撬开了市场经济的大门。桥头镇的纽扣市场、柳市的电器王国、龙港的农民城,这些草根经济奇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王均瑶包下民航航线,南存辉打造正泰帝国,一个个创业故事诠释着“无中生有”的温州智慧。
讲解员介绍,温州是中国民营经济的先发地区之一。“大家都对80年代初的‘乐清八大王’耳熟能详,遍布城乡的民办小企业在质疑声中蓬勃发展,从家庭小作坊到股份合作公司,再到企业集团,温州民营经济异军突起,推动浙江乃至全国市场经济体制不断创新。”不少学员回忆,曾经看过电视剧《温州一家人》,里面的主人公原型就是温州永嘉县桥头纽扣市场的领头人之一。
中国第一批个体户营业执照发放、中国第一批民营企业诞生、中国第一部质量立市的地方性文件、中国第一个利率改革试点城市、中国第一个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中国第一个自筹资金建造的机场、中国第一家民营包机公司、中国大陆第一条合资建造的地方铁路、中国第一条最长的公路桥、中国第一跨海大堤……温州人总是有勇气、有能力、有智慧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他们在争议中前行,把“四千精神”刻进基因;他们肩挑货担走四方,把温州街巷变成“前店后厂”的产业集群;他们用“挂户经营”突破体制束缚,以“民间标会”破解融资难题。当“温州模式”被写入教科书时,温商已转身奔赴更辽阔的舞台:从巴黎的服装工坊到迪拜的建材市场,从非洲的矿产开发到欧洲的跨境电商,200多万温州人活跃在世界经济舞台,用“地瓜经济”的藤蔓延伸至世界各个角落,构建起覆盖全球的商业网络。
“近几天我们走访温州民营企业优秀代表,从温商身上深刻感受到‘敢为天下先’的魄力和吃苦耐劳的坚韧。”学员们感慨,新时代的温州人依然保持着“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的拼搏本色。面对产业升级大考,他们以“凤凰涅槃”的勇气推进智能制造;在“两个健康”先行区建设中,企业家精神与工匠精神交相辉映。从“中国鞋都”到“国际轻工城”,从传统制造跃迁为现代智造,不变的是那份“敢吃第一口、敢迈第一步”的锐气。
一段段鲜活的历史跃然眼前,一幕幕波澜壮阔的变革正在发生。沉浸在世界温州人博物馆的人文长河中,学员们均表示,温州人领跑在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以“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和实践,站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舞台的C位。“我们要将温商精神中勇敢、坚毅、奋进、思变的优秀品质,贯彻落实于企业的高质量发展中。”学员说。
武汉市高新技术产业协会秘书长胡文谈观后感:“温州人用千年实践验证了‘商行天下’的本质是价值观输出,我们的学员企业也要成为新时代的‘汉商精神’传译者。”
结语
温州人精神如瓯江潮水生生不息,既有“义利并举”的文化自觉,又有“商行天下”的开放胸怀。中原文化、山地文化与海洋文明的交汇,塑造了温州人“既能扎根本土,又能驰骋全球”的兼容性发展模式。他们用历经磨难而不倒的韧性证明:创新方得生机,发展永无止境。